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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明代文人书斋里的文房杂件

发布日期:2023-01-09 09:27:33作者:书画研究与创作工作委员会来源:本站

明代江南的文人书斋是中国古代书斋文化的高潮与典范,不少文人将自己的心得付诸文字,兴致勃勃地讨论、品评书斋里的器物和生活。在书斋陈设中,除了笔墨纸砚这几位主角,还有大量与之相应的辅助用品,称文房杂件。明代高濂《遵生八笺·论文房器具》介绍了十六种,文震亨《长物志·器具》列了二十种,屠隆《考槃余事·文房器具笺》更是列出了四十五种之多。这些小件灵巧可爱,趣味盎然,它们共同丰富了书斋陈设,成就了文人的笔墨之耕。


一、笔辅类

1.笔格:行文作字,有时会停笔缓气,凝思、舒纸,需要暂时将笔搁下,这时毛笔的笔锋还含着墨汁,不能悬挂,倒插回笔筒也不成,平放在笔床、书案上又怕沾墨。随便朝砚台、笔洗一搁,边沿光滑的稍不留意就会滑落,这就有了暂时架笔的用具,明朝人称之为“笔格”,现在又称笔山、笔架、笔搁等。

笔格首先得考虑它的功能。原则上,架笔的高度首先要配合所选用的毛笔,再考虑笔格的大小、式样、能架几支笔等问题。架笔时,笔头斜向上,笔杆与桌面大致呈30°— 45°角为宜,花样不必太缛杂,只要方便搁笔、取笔就成。笔格太高,墨汁会流聚笔头,甚至沿着笔杆流淌下来;太低,斗笔之类的即使架着笔杆,笔毛也会垂沾到桌面。既是搁在案头,日日摩挲,式样及质料也就愈发考究了。高濂《燕闲清赏笺》“论文房器具·笔格”条云:“有玉为山形者,有水晶者,有刻犀者。”还有铜嵌金、陶瓷等材质,或者直接选取天然树根、石头等。高濂曾描述他朋友的一个笔格,老树根枝蟠曲万状,长七寸,宛若行龙,麟角爪牙悉备,摩弄如玉,真乃“天然笔格”。他自己斋中也有一个石质笔格,蟠曲状龙,不假斧凿,可以架三支笔,“亦奇物也”。但文震亨却认为这种老树根枝、爪牙俱备的龙形笔格是俗子之用。他没有强调“纯天然”三字,恐怕完全天然肖龙的树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,只要稍加斧凿便成假天然,自然俗不可耐。文震亨《长物志》中说到笔格:“虽为古制,然既用研山,如灵璧、英石,峰峦起伏,不露斧凿者为之,此式可废。古玉有山形者,有旧玉子母猫,长六七寸,白玉为母,余取玉玷或纯黄、纯黑玳瑁之类为子者;古铜有鏒金双螭挽格,有十二峰为格,有单螭起伏为格;窑器有白定三山、五山及卧花哇者,俱藏以供玩,不必置几研间。”既然追求自然,直接选用天然研山好了,不必去人为地模仿什么造型,至于古人留下的造型笔格,作为收藏把玩,不必摆在案头。可见一个小小的笔格也是实用、质地、美观、寓意四美兼具才好。

文震亨十分推崇“研山”,这是笔格最常见的样式,即石头笔山。起初,文人玩石,选块嵚崎瘦透的石头,形式、大小、尺寸适合架笔也就是了。渐渐认定其形状必须峰峦起伏,呈“三山五岳”形式,进而称之为“研山”,还踵事增华,以瓷、掐丝珐琅、玉等个别的材料制作成三山五岳那般山峦起伏的式样。这种喜好,最有名的当推北宋米芾,他的宝晋斋里有座心爱的研山,为南唐旧物,据说得到后“抱眠三日”,还留下了书法名作《研山铭》。元朝陶宗仪《南村辍耕录》录有米芾《宝晋斋研山图》,说到石头被朋友薛绍彭换走后,再也见不到了,米芾只好“余今笔想成图,仿佛在目,从此吾斋气秀尤不复泯矣”。文人喜欢卧游,小中见大的珍品最受宝爱。米芾这块“移得小翠峰”“润色裛书几,隐约烟朦胧”“立壁照春野,当有千丈松”的峥嵘天工的石头,仿佛将大自然的山岳灵气都带进了书斋,不仅可以引人无限遐想,还能大长文思。明代嘉靖万历年间有顾从义自号“研山山人”,入清,康、雍、乾年间号“研山”的书画家就更多了。可见文人偏爱研山的情思由来已久。

2.笔床、笔屏:笔床为长方形,一般可以放三四支笔,其形制在明代已不多见,文震亨《长物志》与屠隆《文具雅编》均描述了一件前人的笔床:鎏金,长六七寸,高寸二分,阔二寸余,上面可以平放四支毛笔。还有用紫檀、乌木做的。但文震亨认为这种器物造型最不美观,就算是旧式,也可以废除。还有一种笔屏,用玉、大理石或极小名画、小字法书镶嵌为屏,可以插笔,在文震亨看来:“镶以插笔,亦不雅观,有宋内制方圆玉花版,有大理旧石,方不盈尺者,置几案间,亦为可厌,竟废此式可也。”

3.笔船:一般放一支毛笔,比较小巧,用紫檀、乌木细镶竹篾为之都不错,最好不用牙、玉。

4.笔筒:是明清文房杂件中的大类,出现的时间较晚,宋之前的典籍中多指笔套。它是由笔船、笔床、笔格及笔墨插慢慢演变而来的。孙机在《中国古代物质文化》中指出:“元代始以竹筒贮笔,创制出笔筒。”笔筒大小灵活,雕镂嵌画、工艺多样,竹、木、陶、瓷、玉、牙都可以制作,但也讲究颜色、形制古朴,以湘竹、栟榈者佳,毛竹以古铜镶者为雅,紫檀、乌木、花梨也可用,忌八棱菱花式。还有一种旧制笔筒,鼓样,中有孔插笔及墨,也不雅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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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国) 青釉瓷鳖形水注  绍兴博物馆藏


二、纸辅类

1.镇纸:专门用来压纸的小件。“镇”即“压”,用以压物的东西也叫“镇”。在席地而坐的时代,镇是用来压席子角的,四个一组。湖北随县曾侯乙墓出土了一组四个的战国时期铜镇。席镇在汉朝很盛行,河北邢台刘迁墓、定县刘修墓、江苏铜山小龟山崖洞墓等汉墓中都出了四个成套的铜兽镇。

压席需要一定的重量,汉镇普遍以青铜做成,常以嵌金、鎏金装饰。一般体积不大,底径约10厘米以内,形制多半为半截球形体,大多数装饰成虎、豹、骆驼、鹿、熊、龟、蛇或搏兽等动物形。为了保持半球体的器型,动物常作盘踞趴状。为了增加镇的重量,还会在镇内灌铅,既美观又实用。当然也有用其他材质的。汉代邹阳《酒赋》:“安广坐,列雕屏,绡绮为席,犀璩为镇。”即以犀角、玉做席镇。《西京杂记》提到昭阳殿有“绿熊席,席毛长二尺余……有四玉镇,皆达照无瑕缺”。《楚辞·九歌·湘君》有“白玉兮为镇”。东汉王逸注:“以白玉镇坐席也。镇,一作瑱。”因为镇为玉质,所以从玉旁作“瑱”。还有用石镇的,广西贺州西汉墓出土了四个一套的石镇。

随着胡床、凳子、椅子等家具相继流行,先民席地而坐的古风退出了历史舞台,席镇也改变了用途,大概在北宋时成为压纸、压书用的纸镇、书镇。高濂《遵生八笺》中提到镇纸:“每有虾蟆、蹲螭,其制甚精,古人何用?今以镇纸。又有大铜伏虎,长可七八寸,重有三二斤者,亦汉物也。此皆殉葬之器,今以压书。”《砚北杂志》提到薛道祖与米芾为书画友,讨论文房用具的镇纸时,认为金虎为宜。

明代镇纸主要仿制汉代铜镇,欣赏其浑厚古朴、出尘脱俗的气质。古董当然是上乘之物,但毕竟少见。明宣德时仿制的蟠螭镇纸、细嵌天鹿也颇可观,若是出自徐守素之手,则更精致无让。镇纸往往为各种动物瑞兽的造型,材质多样。以玉兔、玉牛、玉马、玉鹿、玉羊、玉蟾蜍、蹲虎、辟邪、子母螭等尤为古雅。铜制的绿蛤蟆、蹲虎、蹲螭、眠犬、鎏金辟邪、卧马、龟、龙等也不错。宣铜马、牛、猫、犬、狻猊之属中有绝佳者。而玛瑙,水晶,官、哥、定窑,均非雅器。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件竹黄修篁多宝格,屉匣内有铜镇两只,一作趴虎,一为细嵌双狸,制作精良,学者认为当是晚明吴地的作品,虽非汉物,但置之书斋案头,也足可遥想古风神韵,堪为清赏。

2.压尺:用来压纸的狭长尺子,上面有纽,便于手捏或提。玉做的比较珍贵,也难得。有用紫檀、乌木制成的,上面用旧玉璏为纽,俗称“昭文带”,也不错。当时还有一种倭人制的压尺,鏒金双桃银叶为纽,可能太过精致了,文震亨认为其非雅物,“又有中透一窍,内藏刀锥之属者,尤为俗制”。

3.贝光:今人已经不用,明时也已鲜见,用贝壳制成,用来砑光纸张。砑光也称压光,是一种古老的造纸和染整传统技艺,用卵形、元宝形或弧形的石块碾压或摩擦皮革、布帛、纸张等使其密实而光亮。贝光不宜大,要便于把握,光润适手,古以贝螺为之,后代如能得到水晶、玛瑙、古玉物中有大小、造型相当可替代者,更雅。虽然现代人不必再去砑纸,但若在印钤处压磨一下,盖印效果会好很多。

4.裁刀:用于裁纸,从古代刀笔发展而来。以前书写在竹简上,需要杀青,故常携带一种青绿裹身、上尖下圆、长仅尺许的小刀,《长物志》说这种古刀笔至明代仅可供玩,不为实用,但当时“日本番夷有绝小者,锋甚利,刀把俱用鸂鶒木,取其不染肥腻,最佳。滇中鏒金银者,亦可用;溧阳、昆山二种,俱入恶道,而陆小拙为尤甚矣”。


三、墨辅类

1.墨床:也称墨架、墨台。古人磨墨不紧不慢,中间稍停,而墨锭头上又还潮湿,乱放容易弄脏他物,需要暂时搁放一下。多用玉、瓷等制成,尺寸不大,一般宽不过二指,长不过三寸。造型多为床或几案的样式。明代墨床造型大多线条劲挺,棱角分明,表面纹饰极浅,呈平面化,有的就是光面,通体不加任何雕饰。

2.墨匣:墨不用时最好放入匣中密封保存,保持干燥与润泽,常用紫檀、乌木、豆瓣楠为之,若能镶嵌古人的玉带花板或就座长玉螭虎、人物等为佳,雕红黑退光漆的也不错。


四、砚辅类

1.砚屏:放在书桌砚台后面的小屏风,既可挡尘,防止墨汁折射阳光、烛光晃眼,又能观赏。材质有瓷、玉、象牙、云母、水晶、琉璃、大理石等,还会用上珐琅、翡翠、金银和红珊瑚等贵重材质镶嵌。明清时砚屏座架常用黄花梨、紫檀、楠木、榆木等制作。大理石的插屏较为流行,天然如水墨画,给人造化神功之趣。大理石产于云南大理点苍山,有淡褐、淡绿、浅灰、鹅黄等颜色,唐代时就开始受人赏爱。史称唐相李德裕嗜爱大理石,有《题奇石》:“蕴玉抱清晖,闲庭日潇洒。块块天地间,自是孤生者。”赵希鹄《洞天清录集》“砚屏辨”说到,古无砚屏,自苏东坡、黄庭坚才开始制作砚屏,屏芯可以用黑漆乌木为框,嵌尺幅小巧的名画、墨迹。到明代,砚屏已是书斋中的常见之物了。

2.笔觇:也称笔掭,用来调墨调锋,尤其写小字时不需经常蘸墨,只要微调一下笔锋。形制光滑小巧,定窑、龙泉窑的小浅碟俱佳,水晶、琉璃诸式都不雅,玉碾片叶为之者,尤俗。


五、其他

1.秘阁:即臂搁,用来搁置手臂手腕,防止盛夏汗渍污纸或墨弄脏手臂,书写小字时搁在腕下也很舒服。宋林洪《文房图赞》中名其曰“竺秘阁”,“竺秘阁冯,字可冯,号无弦居士”道出了其用来凭依的功能和多为竹制的材质。除了竹制,玉、黄杨木、紫檀、紫砂、象牙等均可。明代还能见到倭人所造黑漆秘阁如古玉圭,质轻如纸,也很不错。

2.糊斗:古人书信常会用到糨糊,糊斗就是用来制备糨糊的容器,有陶质、铜质,形状有提卣状、酒杯状、带足长桶状、长状、斗斛状等。陶质易碎,不如铜质的方便清洗。

3.蜡斗:古人用蜡代替糊来缄封,蜡斗用来熨烫使蜡融化,明时已经不用蜡,蜡斗主要用来把玩,大一点的可当水勺。

4.书灯:无数贫寒书生一盏油灯相伴寒窗,明代文人有一定经济基础,书桌上的书灯也艺术起来,青绿铜荷一片檠,一朵莲花架于上,灯火燃起,犹如金莲;古朴矮小的锡制书灯亦佳。古铜驼灯、羊灯、龟灯、诸葛灯,放着赏玩很不错。定窑三台、宣窑二台书灯,高濂认为书室堪用,但文震亨以为俱不堪用。大约高濂认为多头书灯光线明亮,而文震亨则觉得造型不佳。漫漫清夜,竹影松声,寒窗拥灯,这一盏萤然的书灯带给读书人无限温暖。

5.文具:即文具匣,明代开始流行,类似于后来的多宝格,构思巧妙,里边分成规格不一的多个格子和抽屉,适合放置不同种类的小型文房用品或古玩,如端砚、笔觇、书册、研山、墨、秘阁、铜镇纸、小宣铜彝垆、宋剔合等,统统可以有序地放入。文具匣主要用来收纳,不必镶嵌、雕刻求奇,以豆瓣楠、瘿木及赤水椤做成的比较雅。

6.水器:用来磨墨添水、清洗毛笔,包括砚滴、水盛、水注、笔洗。砚滴又名露滴,通常作鸟兽形,背上有可以取下的管状柱,使用时按住顶上之孔取水。《西京杂记》中曾说,广川王曾掘出晋灵公的墓,发现墓中有一枚大如拳头的玉蟾蜍,器腹中空可盛水,广川王将它作为“书滴”。这件书滴就是砚滴。

水盛,被宋人林洪封为“水中丞”,后人也叫“水丞”,通常腹广,配一把小匙舀水。屠隆《考槃余事》中提到水盛的器形有和古代尊、罍相同的,古铜瓿式,钵盂小口式,仪稜肚式,官哥瓷肚圆式,青冬瓷肚圆足,定窑印花长样如 但口敞可以贮水的,圆肚束口三足的,龙泉瓮肚周身细花纹的……可见的有铜、陶、瓷等。铜性猛,贮水久则有毒,易脆笔,故以陶者为佳。古铜入土岁久,与窑器同,新铜断不可用。

水注通常与小茶壶类似,有把和流,或者不做小茶壶形,有流,把却不明显。古铜、玉、陶瓷较多见,有的是古人的油灯,不可误识。古铜玉动物造型的如辟邪、蟾蜍、天鸡、天鹿、半身鸬鹚杓、鏒金雁壶等滴子,陶瓷如立瓜、卧瓜、双桃、莲房、蒂、茄、壶等样式都很适合做水注,瓷的不如铜古雅,凡涉人物造型的如铜铸眠牛等都不雅观。

制作砚滴、水盛、水注的材质有玉石、金属、陶瓷、玛瑙、珐琅、象牙、犀角、紫檀、竹木根等。除了基本造型,它们经巧匠变化后的新奇样式也不少。受文人推崇的是古铜和瓷,以鸟兽形为佳。

笔洗,上古青铜器形中就有“洗”,口圆腹大,无足,容量较大,用来盥洗,其中古鏒金小洗、青绿小盂、小釡、小巵、小匜,此五种原来自有用处,后代用做笔洗颇合适。此外有玉钵盂洗、长方洗、玉环洗,官、哥窑葵花洗、磬口洗、四卷荷叶洗、卷口蔗段洗,龙泉窑双鱼洗、菊花洗、百折洗,定窑三洗、梅花洗、方池洗,宣窑鱼藻洗、葵瓣洗、磬口洗、鼓样洗,都很精美。

7.叆叇:即眼镜,是阿拉伯语的音译。今人近视、老花眼颇多,古人当也有此烦恼。作为一件舶来品,眼镜为中国人所使用始于何时?有人认为宋代即有,北宋刘《暇日记》云:“杜二丈和叔说:往年史沆都下鞠狱,取水精(晶)十数种以入,初不喻,既出,乃知案牍故暗者,水精(晶)承日照之,乃见。”就是说史沆用十几种水晶帮助自己提高视力,类似于放大镜,是否算作眼镜则不得而知,清代赵翼《陔余丛考》等书都转引了这条记载。清代陆凤藻《小知录》卷九提到叆叇,即眼镜,说《洞天清录集》中记载有“叆叇”,老人不辨细书,以此掩目则明。《洞天清录集》作者赵希鹄为南宋人,但现存版本中,此条已佚。这些记载是否确切尚待考证,不过明中期时眼镜已经传入中国应该没有问题。明人田艺蘅《留青日札》中提到:“提学副使潮阳林公有二物,如大钱形,质薄而透明,如硝子石,如琉璃,色如云母,每看文章,目力昏倦,不辨细书,以此掩目,精神不散,笔画倍明。中用绫绢联之,缚于脑后。人皆不识,举以问余,余曰:此叆叇也。”明张宁《方洲杂言》记载他见到宣德帝赐给胡宗伯的眼镜:“如钱大者二,其形色绝似云母石,类世之哨子,而质甚薄,以金相轮廓,而衍之为柄,纽制其末,合则为一,歧则为二,如市肆中等子匣。老人目昏,不辨细字,张此物于双目,字明大加倍。”他还在孙景章参政所也见到一个,一试同样如此,说是用良马在西域胡商手里换来的,似乎听说名叫“逮”。明郎瑛《七修类稿》也有类似的记载。可见当时这种东西还不多,一般人还不知道是什么。早期眼镜比较简单,将镜片装在木框或金属框里,可以折叠,用时就架在鼻梁上;后来人们用丝线联结,系在脑后就更加方便了。明代苏州人吴宽写过一首《谢屠公送西域眼镜》,他描述了好友送他的眼镜:“圆与荚钱同,净与云母匹。……持之近眼眶,偏宜对书帙。蝇头琐细字,明莹类椽笔”,并表达出再无近视旧疾之扰的欣喜。这是明代吴门文人使用眼镜的直接证据。叆叇为视力不佳的文人带来了福音。

文人日常面对这些文房杂件,无不注入全部爱心,促使它们趋向精巧雅致,成为书斋中惹人怜爱的珍玩。李渔在《闲情偶寄》中说:“物物皆非苟设,事事具有深情”,因为它们的存在,提高了文人置身书斋的情趣。钱穆曾说,居住有境界,人生亦有境界,书斋陈设恰是文人将居住境界与人生境界完美统一的绝佳物化表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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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唐) 越窑青釉四足水盂  上海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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